Tashiiii

!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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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一天都要開開心心喔

【推因】苦味

◆推进之王 x 因陀罗

◆官方资料为主向  对话场景进行参考

◆欧欧西警告  甜饼食用

◆细看措辞有惊喜(?

◆标题由超酸棒棒糖和超咸甘草糖得来 ,极致的酸和咸到最后都是苦得一匹,但是仍有甘来。

 

【Chapter.1 因陀罗】

 

因陀罗在对方训练剑刮过来的前一瞬间弓下身子,而又隐晦地微展手臂,侧身一记上勾拳狠狠地击在对方的颌上。

在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中,持剑干员几乎被力度掀了起来,狼狈地侧翻在地。

“训...训练结束!”负责登记的人有些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一边嘶着气一边撑地爬起来的干员,因陀罗几步踱过去,岔开腿蹲了下来,尾巴有些毛躁地上下甩动,显旧的墨绿夹克发出刮磨的微响。

“太慢了——”她自上而下俯视着输掉的人,几乎看不见的细汗薄薄地凝在鼻尖,一道不知什么时候就有的伤痕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显眼。

“就算你被老虎吃掉了,我也不管哦。”

因陀罗咧出一个笑,虎牙一闪而过,她似乎是想故意调笑一下缓和气氛,但是在根深蒂固的印象之下这些成效有些微乎其微。“手臂,肘,伸开了的。这是暗示,准备要勾拳了!”她伸出拳再次模拟刚才的动作,对方下意识地有些瑟缩,如果因陀罗戴上她可怕的武器或只是加个指虎,这一记勾拳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她大大咧咧地蹲在地上,轻松随意地比划作战时的动作,有些杂乱无章,有些手舞足蹈。她白发微乱,目光灼灼,骨子里漾着的是洒脱的硝烟气,吐息带着维多利亚街头的味道。伴在血里的流氓劲让因陀罗好几次差点蹦出几个街头巷尾词句来解释自己的动作,她有些暴躁地掀挠一侧的刘海,直到看见在训练场外静静看着她的人的模样。

那人嘴角的棒棒糖棍随她的目光上下微微动了几下,面无表情,一双褐眸慵慵懒懒,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因陀罗一瞬间感到尾巴尖儿的毛都兴奋地立起来了,伴着一阵酥麻劲。第一次张开口时嗓子一哑,第二次干脆一撑膝盖站起朝外大步迈去,“主子!你来啦。”

破损的衣角在主人逐渐加速的步伐中扬起,训练场的干员们几乎是有些呆滞地看着那双红鞋哒哒哒地朝推进之王跑去。方才还有些眉目跋扈的临时近卫指导此刻满心满眼都带着笑意,仅为鞋有些增高的原因,一点点的身高差,她仍是明显地低下脖颈。

“怎么样,主子,怎么样?”因陀罗的尾巴无意识地甩动着。

“啊,不错。”推进之王没忍住,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来。 

“他们太慢了,也不会看拳式。气势不够足嘛,如果放到我们那边我觉得就得玩完...主子,你衣服。”她有些选择性喋喋不休的嘴突然卡壳,唔了一声,双手在肩头比划了一下,有些令人难以察觉的局促。

对方看了她一眼,棒棒糖在嘴中绕了个圈,伸手缓缓拉上了滑到臂侧的外衣。她斜着头,皮衣领口的一圈毛领蹭到了颊侧。因陀罗落后半步,看她金棕色的发丝散在毛绒的领口,看她稍显冷漠但健康的面色,多年前在飞扬的尘土中,记忆中细密的疤痕早已淡化至没有。

“可以不用叫我主子。其他的随你。”

推进之王悠悠地向前走着,无言的默契告诉她们接下来的用餐时间可以由两人共度。

这个说法很熟悉。

 

“你输了。”还不及她高的女孩子拄着那把将她狠狠打倒的钉锤,长发有些散乱,肩头绽出被自己捅出的血花。女孩有些狼狈地一刮嘴角,在空气中呼出的浊气化作可视的白雾。

“你输了。”

她瘫倒在一堆废弃的纸箱之间,费力地靠着长着街角青苔与糊着小广告的墙皮。她以往战无不胜的特制拳刃被打翻在地,视野被一片灰蒙蒙取代,除了自己腿末红鞋的亮色,另外粘稠的红色浆体自眼皮上方滑落,带着熟悉的腥气和战败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输得惨输得彻底,假如对方真的拿武器正面打上来,那自己现在早已不在这个世间。帮派的成员们远远地围成一圈灰蒙蒙而沉默的墙,她感到有些丢人,有些不甘,但又有股难言的畅快,她从喉咙里挤上来一声呛,喘息间看到那个女孩子提着钉锤的影子一步步压上来。

“主,主子。”

因陀罗呼出一口气,撇开嘴愿赌服输地笑了一下。“输啦。”

“不用叫我主子。”

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她费劲地昂起自己的脊骨,看到对方将钉锤收敛在身侧,朝自己微微弓下了身子。

那双褐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在将落的烟尘中,她看到阿斯兰少女朝自己伸来的,满是新鲜伤痕的手。

那是无声的邀约。她有些震惊地看向那个年轻的胜利者,对方直直地回应了她的目光,满眼的疲惫中带着一丝笑意。起来啊,像是这样说着,耳朵抽了抽,甚至带了几分调皮。

因陀罗登时笑了出来,戴着手套的手猛地扣上对方的掌心。一股拉力顺势而发,借着对方的手臂,她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险些跌到那个人的怀里。

“主子。”她说。

“不用叫我主子。”女孩子回答。说着侧头看了看她落在地上的拳刃,弓下腰就这么捞了起来,神色不明地看了几眼,似乎在表达着:真的有点痛,的模样。她将拳刃稳稳地递给因陀罗,肩上的血花随着肩胛挪移的动作,在劣质的灰白色无袖衫上漾成渐变式的红色幕帘。

“行吧。”因陀罗擦了擦嘴角,无名的好感使她想伸出手扶住同样有些两败俱伤意味的女孩,对方稍稍侧过身体礼貌地表示了拒绝,这让她嗤地笑出声:“至少也去我那儿包扎一下吧?”

“来啊!带主子去整理伤口!”忽然扬起的声调和放大的声音,在意料之中地把女孩子吓了一跳。

“你。”她很是好笑地看向因陀罗,伸手理了理自己杂乱的长发,“我有名字的。维娜。”

因陀罗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维娜脸上划着细密的疤痕,面色带着不自知的慵懒,丝毫不见她刚才拼命而嗜血的样子。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显示出的气质,像是一个被流放的贵族。

这是和她们这些在街头巷尾一路打到大的小混混不一样的。

“行嘞,王。”她吐了吐舌头。

 

“因陀罗?”

推进之王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因陀罗定睛看向这个已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阿斯兰少女,她早已显得稳重大气。即便歪在大一号的皮衣外套里,即便依旧穿着多年如一日的普通白t,在因陀罗的世界中,她仍是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引来万众瞩目,举手投足都像是散发着魅力的炽热光源。

“主子。”她回应道。

“想什么呢。都笑了。”

“我在想。”

 

“我在想还好当时碰着你了。”

她晃动着尾巴,将双手插在口袋之中。

 

【Chapter.2 推进之王】

 

说实在推进之王对于第一次见到因陀罗的印象并不深。

从那个所谓的家中逃出来,一路上前来滋事的,劫道的实在太多。她挥着特制的钉锤,施展着或是从前训练过或是之后得到教训习得的技能,为了活命和前行无止境地争斗。在维多利亚贫民区所遇到的格拉斯哥帮给她最初的印象不过是又一个前来挑衅的街头团体,不过是势力大了些,气势足了些,成员也年轻了些。

那个领头人,套着墨绿夹克的年轻菲林浑身透着一股地地道道的流氓气,衣衫破旧,小臂肌理分明,有着古怪的街头穿搭,和一双永远带着傲然与灼灼目光的眼睛。

那时她饥寒交迫,几乎是以命换命的方式拼命前行。格拉斯哥帮的头目坐在巷尾的废弃运输箱上,似乎是与同僚开玩笑般的下了一个赌约,便一路拉伸着腰腿挡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你能赢我,我就喊你主子!”

 

她近乎什么都没听清,无声地含搅着口腔内的棒棒糖以保持意识的清醒。当对方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对于“可以战斗”的判定在她的脑内生成,一瞬间抡起的钉锤让那个头目明显一惊。对方被她激起了战意,状势唬人的拳刃被其他的帮派成员从远处扔来,原先打算赤手空拳对打的想法被她几乎可以说是暴力的攻势推平。钉锤和拳刃的交锋,终究还是她更胜一筹。

“你输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确实让人心力交瘁,但得到清醒的神经清晰地输送了喋血的满足。一个街头的帮派首领能有这样的实力令她略感惊讶,良好的教养中掺着予对手的敬意,她伸手将对方拉起,直视那双金色的眼睛。

“愿赌服输。”那个人在伴着她往回走的时候低声说道。

“哎,小心,还有一截路。”那个人在斥退下属侧过头对着她时低声说道。

“我叫因陀罗。”那个人在不动声色地支撑她身体的重量时低声说道。

她对击败因陀罗这件事情,变得记忆犹新。

 

“主子。”那个人干干脆脆地说了出来,一叫就叫了许多年。

 

她不太记得清自己是怎么被格拉斯哥帮留下来的,作为武斗派头目的因陀罗很是大方地向成员们介绍了她。所有人看着因陀罗被打败,看着因陀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却展着最灿烂的笑颜,看着因陀罗拉起她的手臂,十分街头气地宣布道:这是我们的新主子。

“因为你打败我了啊。我原来是最强的,现在你赢了,你就是最强的,格拉斯哥帮只认这个道理。”

后来她俩缩在根据地里胡乱堆砌摆放的毛毯和燃着的旧火炉之前时,推进之王问起这个问题。因陀罗往嘴里扔了一颗甘草糖,在炉火下擦拭她的武器,模样很是无所谓地耸起了肩膀。

“而且...主子,你当时看起来,也走不了啊。”

那双金眸微微侧过来看她,因陀罗的眼中带着有些懵懂的认真劲。推进之王细细看她面颊上的大小伤痕,一时间无法判断对方是否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而且将主子拉进来,也是我赚到了嘛。”

褪去所谓街头恶霸的外衣,因陀罗也不过是个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推进之王可以想象到她是如何成长到现在这个模样,在破烂的贫民区,在充斥着腐臭气息的大街小巷,在这个大乱世的小乱世中,摸爬滚打向阳而生。她有着谜一般的自信,有着对于力量近乎虔诚的崇敬,有着热情而纯粹的目光,她的目标幼稚而单纯,像是一个染着硝烟味和流氓劲的可爱英雄。

“喏,吃糖吗。”

当因陀罗看似漫不经心地将她的罐装甘草糖递来时,推进之王眯缝着眼,借着火光看到了褪色到几乎没有的包装上淡淡的一个咸字。她面无表情,将棒棒糖在嘴里绕了一圈。

“不了。你吃吧。”

因陀罗果真转过头过来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可思议:“很好吃的。”

推进之王懒懒地看了过去,呲了一下牙。

对方很快反应过来自家主子应该是因为已经有别的糖所以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甘草糖,她稍有窘迫地挠挠头,将拳刃擦了又擦,最终嗨地站起身。她大大咧咧地伸展着自己的身体,稍短的上杉被躯体的伸展而扯上一大截,腰际漂亮的马甲线上布着比面颊上更多的疤痕,洋溢着一股野性的美感。

推进之王无声的低下视线,她明白受伤与接近死亡对于身处此境的人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自己这些年身体上遍布的伤与流过的血确实是前所未有,假若没有离开那个混乱的家庭,也无法遇上这些在尘土中呼吸的人。

还有因陀罗。

苦吗?这样的生活,苦吗?

“主子,要吃饭了。”因陀罗略微掀开防风的布帘,经过格拉斯哥帮不入流的胡乱改装,小小地根据地居然也是被布置得有模有样。她听到这个称呼下意识地皱着眉抬头,看到因陀罗杂乱的长发被吹起,金眸因为直面冷风和刮乱的发丝而眯缝着,微微弓着身体挡在风口之前。“猜猜今天吃什么?”她咧开嘴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啧。”午餐时间,推进之王从善如流地嚼碎她的棒棒糖,由炉火的温暖催生的睡意被酸味缓缓洗去。“是什么。”

“土豆——土豆泥!”

因陀罗没忍住地笑出了声,如愿以偿地看到自家主子一瞬间凝滞的表情。她心存着几分愧疚,但是伙食的局限性使她们实在找不出什么山珍海味。简单粗暴的食材和原始的烹饪方式是生存吊命的最优选

“好。我知道了。真是,和你们在一起的伙食糟透了。”

推进之王看着对方的笑颜,不知不觉也被带起了一丝笑意。推进之王无可奈何地看向那个帮自己挡着冷风的人,看她多年如一的旧夹克和连在腰带上的轻链被吹得作响,看她晃着的尾巴和微微抽动的双耳,看她专注而带笑的神情,觉得时间就这么定格似乎也不赖。

“加件衣服。”推进之王听见自己这么说着。

“...”因陀罗看向她,不自觉地放缓了语调,显出了一种她都没意识到的温柔“我把食物带进来就是了。”

 

这样的生活很苦。

但是没什么可后悔的。

 

“比咸的甘草糖好吃。”

 

【Chapter.3 因陀罗】

 

因陀罗一直都知道推进之王不是普通的人。

她能在那个年纪就将自己击败,能在拼命之余还有一分手下留情的理智,她即便再怎么落魄,都像不过是遮上了烟尘的宝藏。

还好,自己和格拉斯哥帮遇到了推进之王。

那个女孩子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步伐都带着先天而生的威压。她擅长械斗,果敢勇猛,冷静机敏,她是天生的王者,但不像是因陀罗小时所耳闻的那些坐在阵后观战的所谓君主和将军,推进之王总是冲在最前方。这让习惯了粗放型打法的街头战士们很是赞赏。

她很是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格拉斯哥帮的领头人,至少留了下来,这是让因陀罗感到最幸运的事。

她跟随着格拉斯哥帮在街头混战,她一边挥舞钉锤一边迅速地布下指令,有她在的每一场战斗都不像是之前杂乱无章的斗殴,成员们逐渐学会了计谋和伏击,在最差的环境里演变成最强劲的战力。“推进之王!推进之王!”成员们会大声呼喊着这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衍生出的代号,在烟尘与血液中心悦诚服。

而推进之王则会向当年那样拄着自己的武器,无声地默许或是根本无所谓地接受这样的称呼。

这是我的主子,是我的王。因陀罗总是站在推进之王的身后,心中满涨着无名的骄傲,喜悦如同升起的烟花,她与有荣焉,丝毫不后悔交出自己头领的位置。

 

“我知道你已经十分努力了,但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总会发生力不能及的事情。”

推进之王会这样柔着语气安慰偶尔小战失利的她。

“上了战场就要有饮败的觉悟!生死由我来裁定!”

推进之王会决绝地在战场上吼出这样的话语。

“意外地,疲惫。”

推进之王会在据地中悄悄地显过弱,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地进入浅眠。有时因陀罗掀开围帘进入房间,侧趴在休憩床上的她也只会抽动一下双耳,再将头埋入臂弯之间。

有时候因陀罗觉得,这样的主子也有些可爱。

 

因陀罗不知道推进之王从何而来,身份是什么,但是她与自己毫无隔阂的交流,她与成员们打成一气的生活习性,她优秀的战斗技巧和奋战至死的战斗方式都令自己愿意跟随到底,愿意臣服于这个有着逐渐淡化的神秘感的少女。

有了她,似乎连在街边打架都有了意义。

“拿着锤子威风凛凛的王,帅吧?”

到了罗德岛之后,她经常与其他干员这么说着。所有人都好奇为什么这个难以亲近的,甚至是充满傲气的人会这么理所当然地认推进之王为主,每次提及推进之王时还会带着明显得意与快乐的神情。

“但是我还是更期待她用剑的样子!”

那个女孩子本来应该拿着剑,穿着铠甲,甚至是骑着高头大马奔驰在战场上的吧,但是她却来到了那条街角小巷,与自己相遇了。

如果有一天,如果你真的终于再提起那把属于你身份的剑。

我也会一直追随你。

我也想一直在你身后。

 

“因为她是我的王啊。”

因陀罗总是这么说。

 

【Chapter.4 推进之王】

 

推进之王一直很想忘掉某些东西。

但推进之王也一直很想记住某些东西。

她想忘记在原生家庭中压抑的氛围和所谓贵族与血统的枷锁,她看淡那些无谓虚衔与等级权限,她对于争宠和争权没有任何期待。她因为幼小而幸免于权力争霸的碾压,而后在逃离故土的路途中拼命地长大。

最后,遇上了那个坐在运输箱顶的年轻菲林头目,和身后的那个小黑帮。

她习惯了飘零很久的生活,终究得到了相对的平静,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

 

“还好我...我们遇上了主子。”

 

“有些疼,忍忍。”

因陀罗曾经跪在她的面前,娴熟地在她受伤的膝腿处裹上纱布。白色菲林的耳朵有些恼火地朝前垂下,她嗅到了对方满溢而出的愧疚与愤怒,似乎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受了伤的缘故。她觉得有些好笑,棒棒糖在嘴内绕了一圈又一圈。

“哎。”

因陀罗几乎是准备飚粗的话语还是卡在了喉间,她对于没有保护好自己似乎感到十分沮丧,一头银发隐隐有炸毛的趋势,但是手上动作轻柔,生怕碰坏了一般。

“没事。”

推进之王向后撑着手臂,将受伤的腿稍稍抬起来看了看,因陀罗的视线一直伴着她伤口而动,自己的小臂早已被染红了一片都没有发现。“去处理你的伤。”

“啊?我没有关系。主子你的腿...”

“啧。”

她一扯因陀罗因战斗而破破烂烂的衣袖,果真触目是一道新鲜的刀口。似乎是被她的视线所触,因陀罗的小臂肌理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鲜血再次漫上了表面。心疼感只存在了一个瞬间,推进之王发现自己已抢过了因陀罗手里的绷带,她一时间有点呆,张口有些磕磕绊绊,最终还是冷静地说道:“去上药。”

因陀罗很是快速粗暴地将酒精和药品涂上伤口,毫不犹豫,速度快得连推进之王看着都觉得有些心理上发痛。

这和她给自己处理伤口时一点都不一样。

“好啦!”年轻的菲林抖抖耳朵,就仿佛抖掉了一切她没说出的痛苦。

推进之王晃了晃腿,还是举起了手中的绷带,“过来,包扎。”

因陀罗有些受宠若惊,她看着推进之王有些强硬地拽过自己的手臂,一圈一圈认认真真地缠绕包扎时几乎说不出话来,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陷入了难得的安静。

她敏锐地感到了对方没有言说的一丝心疼。

“...”

“主子,让你受苦了。”因陀罗开口这么说着,坐在推进之王身前的矮凳上,垂下了头。

“不苦。”

推进之王这么回答着,给她缠上最后一圈纱布。

然后,轻轻抚上了对方有些杂乱的发顶。

“不苦,因陀罗。”

 

与其说是我遇见了他们,不如说是他们捡到了我。

推进之王总是这么想着,也着实这么说了。

 

她想记住这段回忆,她想将与每一个人的相遇,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熟记在心永不忘记。无论是如今在罗德岛成为一名在役干员,还是在混战的维多利亚街头,还是在共同奔走的不同根据地,还是最开始,在那条小巷遇到的那个有着硝烟味与流氓劲的人。

 

“...如果你能赢我,我就叫你主子!”

那个人总是笑得灿烂而骄傲,连一丝装出来的恶狠狠都带着可爱的意味。

明明是连骑士精神都解释不清的一个小混混,但却有着纯粹到闪闪发亮的深情。

 

【Chapter.5 苦味】

 

“摩根和高文传来的讯息说帮里一切正常,我们可以继续在罗德岛的工作。”

因陀罗将情报简略概括了一遍,便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嗯。”

推进之王照旧叼着棒棒糖,带着一丝众人习以为常的慵懒神情歪在宿舍的床边。

“罗德岛的午餐确实比原先在帮里的好吃,”因陀罗发出一声感叹,她拢起身前的夹克,望向窗外,触目是各类训练措施与简易的绿化。她看了一眼训练场,抽了抽耳朵。“条件好多了。”

“是。以前的伙食真是糟透了。”推进之王嗤地笑出声,肩头的外套随着身体的动作再次滑落。在开着暖气的小房间里她倒是无所谓地曲起双腿,像个孩子一样晃了晃身体,一点没有设防,“土豆泥。”

因陀罗侧目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没有办法啊,以前就是那条件。”

“我小时候啊,怎么说呢。我可会打了,你们叫那叫斗殴,但是维多利亚那个破地方就认拳头,假如打不过那些大家伙,就抢不到下一顿吃。有时候要解决那些个混球就是得...”

她在推进之王的凝视下逐渐收敛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主子和我们混在一起,真是..辛苦啦。”

推进之王依旧是靠在暖垫上,她的长发束得松垮,褐眸微阖,带着不明的神色。

 

“不要叫我主子。”她说。

“也不苦。”她说。

“和你们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她补充道。

 

“真的啊。”因陀罗的金眸子绽出漂亮的光彩,直直地看向歪在床头暖垫旁的推进之王,喉头动了动,终究侧开了视线。她的尾巴缓缓地扫过地面,“真好。”

推进之王亦展开了一个浅淡的笑容,轻轻嚼碎了口中的棒棒糖,起身离开了床榻。

因陀罗低下头似乎是想了想,终于呼出一口气,她脱下了手上常戴的手套,无意识地一理额前的刘海,断断续续地啊出了几个音节后,说道:

“来!拥抱一下!对,就是拥抱的那个意思!”

她带着浅淡刀伤的面容涨出了难得一见的淡粉,在沙发上微微伸展开了双臂,有些局促和紧张的模样。推进之王定定地看向她,挂在肩背之后的外套将掉不掉。

“...那,那...”因陀罗的肩膀逐渐由绷紧到缓缓松下,她眉眼间扫过一分低落,正要说出意料之中准备好的话时,推进之王却直接坐上了她的腿。

一双手臂自肩颈下穿过,意外柔软的金棕发丝蹭上了自己的面颊。她轻轻地靠在因陀罗的颈窝上,送上了一个带着体温的拥抱。这个拥抱似乎很早以前就应该发生,延迟了那么多并肩作战的岁月,延迟了这么多心照不宣的時光。

“好啊。”她听见怀中人轻巧地说道。因陀罗突然莫名感觉眼眶一阵发热,她埋首蹭了蹭推进之王的额头,是真实的。

“还有甘草糖吗,就是你的甘草糖。”推进之王这么问道。

“有。”因陀罗从沙发侧掏出早已放在那里的糖罐,依旧是原来那个样子,“喏。”

推进之王懒懒地从糖罐中倒出一粒咸甘草糖,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地放进了嘴中。

因陀罗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果真,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鼻子,有些可爱,因陀罗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啧,难吃,还给你。”

她堵上了她的唇。

 

“..怎么你还是吃回去了...”

“苦。”

“苦还吃。”

推进之王舔了舔嘴角,她的尾巴悄然无声地缠上了因陀罗的小腿。

 

“和你在一起吃过的苦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点。”

 

飞扬的沙尘,街角的苔草,破旧的垫毯,与共同作战的过往。

她飘零了这么久,终于找到的栖身之所,与终于找到的想要一同并肩的人。

不愿拿起剑的王最终提起了她的钉锤,走向了她未接触过的烟尘深处。她所触到的那份温度,她所遇到的那个人,像是点燃孤寂心灵的火种,像是鼓舞赌命前行的发条。

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特殊。

 

酸到极致是苦,咸到极致也是苦。感谢你伴我走过这万千的苦痛,并继续前行。

 

“早安,该起床了,我的主子。”

“或者,维娜。”

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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